人人皆知“可怜天下父母心”这句话,说的是父母对儿女无私的那种呵护与爱,而做儿女的自想一下,自己对父母又有多少回报呢?不少父母带了儿女又带孙子,而子女长大了又继续当啃老族,结婚、买房、买车都问父母要钱,世间大有人在。这个世界上,只有“一代还一代”的现象在呈现无数个循环。
今天我文章的题目叫“可怜天下爱狗心”。公司员工及亲朋好友都知道我喜欢狗,有人甚至称我为“狗痴”。在路上,在任何地方只要看见有狗的影子,我的眼光立即被它吸引过去;在报纸、电视上,只要有狗的新闻,我都是非常关注。其原因我自己也不知为何,是否我的前世为一条狗,今世投胎到人间,我不得而知。在中国文化中,把狗骂得一塌糊涂,什么“狗东西”狗腿子”“狼心狗肺”狗眼看人低”…而我从不认为狗是低贱的动物,对这些我是不可理解的。

狗实在是一种可爱的动物,说它是“人类最忠实的朋友”一点也不过分,你喂养了它,它对你的爱每天都表现出来,从来不会反目。每天它会目送你去上班;下班时,它会早早地在窗口或门口盼望,看见你立即欢快地向你扑来。哪个儿女会一年365天天天这样对父母?你回家,瞄你一眼就不错了,要是心情不好,说不定还“顶”你几句。要是带狗外出散步,那狗的高兴劲甭说了,激动得连尿都会洒出来,你的儿女愿意与你每天外出散步吗?别想了,除非你给他(她)买东西!
至今为止,我喂过3条狗。第一条狗名叫“波比”,第二条狗叫“波波”,第三条狗叫“波儿”。我自称它们都是“波”字辈的。先从第一条狗波比说起。波比是条杂种狗,从小被送到我家,一待就是13年。直到寿终正寝。现在回想起来,那时我们没有经验,小时候一直把它关在楼上,没有每天外出见世面,不知为何长大后养成不亲近人的性格。除了进门时迎接一下,平时你多抱一下便不耐烦了,尤其是喂食时,刚刚把狗食倒入狗盆,立即转过头来对主人龇牙咧嘴,发出沉重的咆哮声,甚至连看都不能看。另外就是随地大小便,终生都改不过来。为此它也挨了不少打骂,但就是学不会。实事求是地说,长相也不怎么样,被人估价最高仅值20元(不是美金,是人民币)。但我的态度是“一日收养,终生为父”,顶住家庭内部种种压力,让波比在我家过了13年。13年中,它给我及我女儿(不包括女主人)带来的欢乐要大大超过其种种不便之处。当然这些不便之处都由女主人去处理,以致后来到我家的保姆都惊呼阿姨,这样子的狗你都喂了十几年啊!”好了,波比已去,我们就不说往生者的坏话了,愿我可爱的波比在天堂快乐,阿门!
波比走后,家里顿时清静许多,有人欢喜有人愁,欢喜的是女主人及保姆,终于可以过上清静日子了,愁的是我“没有你的日子里”我怎么过!不过有了经验,下决心要一只各方面条件好的狗。女主人看我整天闷闷不乐,开出的条件是:小型犬,不能太闹,毛要短,不能掉毛弄得家里到处都是,最重要的是智商要高,能教会不乱拉屎尿。一个月下来,尚未发现有这种条件的狗,公司某君知我爱狗,某日,经熟人介绍,拉我去一养狗基地,其中一条英国引进的司宾格母犬生了一窝小狗,让我去选一只。司宾格犬是一种猎犬,可作为公安警方搜救、搜查爆炸物及缉毒之用,智商很高。我一去看,几条黑白相杂花色的小狗果然可爱,但一见生人,都跑开去。只见一条背部有个黑月牙形花纹的小狗反而不怕,跑过来围着我转,又不断地嗅我脚。我想,这就是缘分吧,忍不住就选中了它,取名为波波,带回了家(谁知这个缘分后来害苦了我,这是后话)。
波波到我家,异常活泼,也很聪明,我们家有个二楼,它想上楼,第一次制止它,从此它便再也不去(至少是我们在家时),大小便也知道到花园里去拉(我家住一楼,外面有小块空地种花木,自称为花园)。但几个月下来,发现情况不对,这个波波越长越大不说,活泼过了头,开始咬东西,台灯、电视的电源线,鞋子,笔,抹布…咬烂家具,打碎东西。在家里不是走路,而是奔跑。后来甚至发展到抢夺食物,吃饭时要拿根棍子,不然会伸头上桌,舌头一卷,一盘腊肉便去了大半。我岳父母来家做客,每人要执一棍子,坐在沙发上,像防强盗一样,不然会跳到沙发上来与你厮闹。偏偏我岳父小时被狗咬过,70年的仇恨至今未消,极不喜欢狗,看在我面上,声称他只能做到“不加害于它”,要喜欢狗是万万做不到的。同时波波个头越长越大,外出散步拉都拉不住,只要见了垃圾桶就要冲上去,像是饿牢里关了3年未吃饭一样,弄不好人都要绊倒。终于,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,波波的肆意横行到了尽头,女主人及我家保姆忍无可忍,发出威胁,这哪里是宠物,明明是“土匪”!再这样下去出走的出走,辞职的辞职。
如此高压之下,我只有妥协,也应了“病急乱投医”这句古训。一日,我见机场路有一广告“训犬基地”!打电话过去,对方以不容怀疑的口气声称在3个月内以合同条款定保证把狗儿训练成要坐就坐,要走即走,不乱咬东西,不扑人,还能咬着篮子跟你去买菜。真能有如此好事,把我这只顽劣的波波训练成狗绅士,那就太好了!当然,收费也不菲,几个月要花六千元之巨,伙食费另计。我正焦头烂额之际,也顾不得这许多,赶紧送它进学校吧!钱是要先交,而且为了“教学效果”平日不得去探视,好,我咬咬牙,这些通通答应,为的是让我的波波光鲜地从学校毕业。由一个不良“少年”成为一个有教养的“绅士”!
几个月当中,我硬是下定决心,不去探视它,只是通过电话询问波波的学习情况。教练是个农村来打工的女孩,看上去还认真负责,3个月在我焦急的心情中很快过去了,该毕业了吧。经联系,波波毕不了业,原因是校长考试不及格,要留级!校长还很关切地告诉我,教练训狗是承包的,教练巴不得早日把波波弄回去,但他发现波波不及格,会影响学校“声誉”!他作为校长,当然不允许,这种内情都告诉我了,我还能再说什么,然后是让波波继续“学习”,伙食费还要补交!
又过了难熬的两个月,终于来电,波波经过5个月学习,可以毕业了!真是天大的喜讯!我立马驱车赶到学校,只有女孩教练一个人在,学校校长闪人不见了。女孩教练牵波波出来,果然叫坐即坐,叫走即走,也咬了个篮子晃了晃。似乎达到学习合同条款。我半信半疑接过牵绳,还未上车,波波呼的一下挣脱就狂奔而去,怎么叫都叫不回来,这连基本要求都达不到,怎么能达到合同要求呢?我当即不依不饶找那女孩教练,只见她一把鼻涕一把泪,说:再扣钱就是她个人承担,她又如何困难,狗教练又如何不好当。男人最怕女人哭,算了,回家吧,也许回家后波波就听话了。好不容易把波波围堵了回来,异常兴奋地跟我回家。回家后我发现,又上了大当,几千元大洋花了,只教会了一个坐!叫它坐,它确实会坐下去,但只维持不到30秒,就跳开了。一切恶习依旧不说,还倒贴进去数千元现大洋,家里内战烽火又起,我又陷入水深火热之中,每天为波波总要闹得鸡犬不宁,唯独波波不管人类为它如何争吵,每日我行我素奔跑不已,抢食不停,咬物不止!
正当我难以招架之际,公司忠厚的江师傅向我伸出了可贵的支援之手。江师傅也是爱狗之人,在90年代初曾经花巨资购入3只所谓的“沙皮狗”,就是身上有许多皱纹的那种呆头呆脑的棕色犬,算是名犬之列。结果狗长大后皱纹全部消失了!原来是骗人的狗贩子在普通小狗身上用绳子捆皱纹,长大后纹路自然就没有了。江师傅因此大赔一笔。了解我的痛苦之后,江师傅自愿收养波波,不管怎样,波波走出来还是相貌堂堂的名犬!血统正宗的出身,油光水滑的毛皮,牵在街上还是很扯眼球的!
送走波波,家里人欢天喜地,清洁一空,阿姨对前去取狗的江师傅千恩万谢,江师傅还莫名其妙,谢我什么?殊不知麻烦在后面。波波傻里傻气,只要有人带它出去就兴奋,不知道我已无奈将它送人。那几天晚上,我都打电话给江师傅,询问波波怎样,去了新地方有没有忘主人?习惯不?吃不吃东西?江师傅答日:没有啊,贪吃得很!看来波波这狗东西真是脑子有毛病,整天只知道吃和玩,我还在担心它,它则早已乐不思蜀了!送波波给江师傅,除了我内心有内疚之外(因为我从小把它领来,养了两年,又弃养了它,于心不忍),给江师傅带去了更大的麻烦。头一天他夫人不知深浅,带了波波去散步,波波力气大,一把把她拖下楼梯,几乎跌断肋骨,伤湿止痛膏贴了好几天。它永远是吃不饱,喂得再多,出去总要冲到垃圾堆里找吃的。在家里,江师傅的下酒菜,波波头伸上来,3个峮肝一下卷走了2个,食量之大,胃口之好,一切能吃的东西,蔬菜、水果、肉、米饭、骨头、卤肉摊送的鸭屁股,加上公司过期不要钱的牛奶,统统一扫而光,真令人吃惊。现在一年多下来,体重达五六十斤,坐在地上时,形成一个正三角形,上小下粗,抱都抱不动了。波波落户在江家,但我还是常看它,每次带上一袋狗粮,过生日还带去一个蛋糕。虽然波波有不少恶习,但对主人忠诚依旧,每次去一行人,我不说话,它也会认得我一下冲过来,最难过是走时,它拼命挣扎要上我的车,想与我回家,使我心中隐痛。波波,希望你好好在江师傅家,不要惹太多麻烦,我们都是爱你的。
波比死了,波波走了,我又陷入了某种失落感中,总觉得家里空荡荡的。事不过三,这回总要找一只巴适的狗了,头两只都是别人送的,是被动接受,这次下决心自己选。首先买了一本厚厚的世界名犬图集,品种有几十上百之多,真是瓜里挑瓜,越挑越花,不知如何下手。一天,我跑到十陵狗市,在一片犬吠之中,我看见一只长耳的可卡犬,叫得最为厉害,它的毛色,有点像我死去的波比,属白黄毛混杂,狗老板是个台湾人,从小被拉壮丁去了台湾,现在一个人在四川,拿着台湾“荣民”(即退伍军人)养老金,又兼做狗生意,狗市里的人都认识他,叫他“台湾老陈”。老陈告诉我这只狗有1岁,主人移民去了加拿大,只有把狗卖掉,可卡犬也是名犬,短尾、平背、腰部留长毛,尤其是两只长耳垂下,上面的卷毛像是女人的烫发,一番讨价还价之后,以1000元成交,兴高采烈把它抱回家。
波儿初到我家,显然是思念其旧主人,发脾气,曾经“越狱”逃跑3次,所幸每次都被提捉回。有次它趁家中无人,跳上茶几,把上面所有东西都拱到地下,包括一个贵重的玻璃果盘,被打得粉碎。为了缓解内部矛盾,我“代狗受过”,自称是自己不小心打烂果盘,虽然女主人有所怀疑,但也只能接受。说来说去,这只狗果然与众不同,随着时间的推移,它接受了这个新家,并表现出其优点。首先,它从不乱咬东西,只咬它的玩具球:其次,基本上不乱拉屎尿,不是在厕所里就在外出遛狗时便便(当然我们要用报纸捡走狗屎)。在吃的方面,虽然它也很贪吃,但优雅多了,从不抢食、偷食。主人在吃东西时,它跟在旁坐着,用一副近似忧伤的眼神望着你,最终我是受不了这眼神而给它一点食物。同时,我相信它有思想,也能听懂一些人类的语言,比如它犯了错误,你说它“不乖”,它立马跑到桌子底下躲起来,上班时与它说再见,它知道上班不会带它走,就乖乖地跑来送到门口。像“回家”“过来”“上街”“尿尿”这些词,它都有正确的反应,最好的是从不乱叫,只有来了外人或有其他狗跑来它才会叫。不像原来的波波,一激动就乱叫,经常扰民。它还会吃醋,每次外出,只要我去摸其他的狗,它立马冲过来把其他狗赶开,甚至不惜打一架。
说起打架,波儿很有一招,就是突然袭击。在小区散步,踫到其他不喜欢的狗,它先不出声,让对方来闻它,然后突然发招,大叫一声扑过去,常使对方吓一大跳。我们小区里有只大狗,名字很凶,叫“海盗”,经过这么一次过招之后,从此见了波儿就转头往家里逃,主人叫都叫不回来。还有一只小狼狗,小时候叫彼得,也是怕波儿的,见了就躲,但彼得去了狗学校受训,几个月回来后长成大狼狗,名字也变了,叫“巴顿”,我说它你进了军校回来就升官成将军了!”巴顿成了将军,自然不怕波儿,但每次走它家过,它早就叫起来,与波儿招呼,还从栏杆缝里伸出爪子,做握手状。在我们小区里,所有的狗我都认识,叫得出名字(但其主人我一个也不认识,也不知其姓)。晚饭后牵波儿外出散步,成为我生活中一件乐事,我家住在浣花公园附近。公园里不让狗进去,爱狗人士就只有在河边以外的草地上相聚,我称之为“狗友会”。每天傍晚,大狗小狗,土狗洋狗,相聚甚欢,对狗主
人,只要你夸上狗几句好话,对方肯定眉开眼笑。还有金牛的非遗公园,也是遛狗的好地方,每到星期天或节假日,那里的狗就更多了。大狗威风凛凛,小狗也打扮得花枝招展,而且,在狗世界里,大狗从来不欺负小狗的,倒是小狗常去招惹大狗。由于城市养狗大都关在家里,难得有机会出来奔跑,所以是人欢狗叫,一片热闹景象。
波儿在我家,一晃过了两年了,用我一位亲戚的话说它“作为一只狗,它已经不能再乖了!”当然,我代波儿声明,还是要谦虚点嘛!作为一只狗,还要继续努力,遵守各种规矩,创造家庭和睦气氛,为当今和谐社会贡献自己的力量!
愿天下狗儿幸福,愿天下爱狗人文明养狗,善待动物,毕竞地球不仅仅是属于人类,它属于所有的生命!